蔡开明、阮东辉:美、欧等国对俄最新制裁、管制措施全面对比及中企合规应对策略
发布日期:2022-02-28

走出去智库(CGGT

当地时间226日,美国与欧盟、英国和加拿大发表共同声明,宣布禁止俄罗斯使用环球同业银行金融电讯协会(SWIFT)国际结算系统。自乌克兰局势升级以来,美国和欧盟等国对俄罗斯实施了一系列新的制裁,涉及金融、交通、航空服务、进出口贸易等诸多领域。

走出去智库(CGGT)特约法律专家、北京大成总部高级合伙人蔡开明指出,从近日美、欧、英等的制裁行动可看出,美国目前的制裁对象集中在金融、能源领域特定企业,而欧盟及英国的制裁已扩大到俄罗斯国防、金融、航空、航运特定企业;虽然目前各国的制裁重点不同,但结合G7在制裁俄罗斯事项措施上的共识,美、欧、英或将继续重点制裁俄罗斯国防、金融、航空、航运、能源等领域的特定主体,在前述高风险领域的现行及潜在交易或面临较大的被制裁风险及商业风险(尤其若涉及被制裁主体),建议企业排查交易链条中的所有主体以及相关交易是否涉及普京政权相关官员以及俄罗斯国有资本,并在相关高风险领域交易中避免涉美、欧、英相关连接点。

今天,走出去智库(CGGT)刊发大成律师事务所蔡开明、阮东辉的分析文章,供关注美欧对俄罗斯制裁风险的读者参阅。

要 点

1、关于美国白宫发布的美国、欧盟、英国、加拿大等国宣布将切断部分俄罗斯银行与SWIFT的联系行为,截至目前除美国白宫发布的联合声明,其他国家及SWIFT自身暂未出台相关公告,因此关于切断SWIFT联系、被选择切断SWIFT的俄罗斯银行名单等还需持续跟进SWIFT后续动态。

2、建议企业对交易链条中的所有主体开展合规筛查,排查是否列于SDN清单、SSI清单、CAPTA清单、NS-MBS清单、受欧盟金融制裁的个人、团体和实体的综合清单、英国制裁清单等限制性清单,并根据被制裁的清单类别、所对应的制裁效力及限制行为(例如注意美国相应制裁项目具有次级制裁的效力)、合同的重要程度等综合研判是否可继续特定交易。

3、建议企业依据业务风险情况建立应急小组并考虑选聘外部机构,对特定涉俄高风险业务进行风险评估及合规应对,以决定是否需采取高管回撤、资金回流、资金池分布与调整、备件采购、供应链替代技术等措施。

正 文

一、 美、欧等国对俄制裁、管制最新进展

() 美国

1. 美国OFAC制裁措施

截止目前,美国财政部海外资产控制办公室(OFAC)已对俄罗斯相关实体及个人实施共5轮制裁。

● 美东时间221

1) 美国总统拜登签发《关于冻结特定主体的财产并禁止特定交易以阻止俄罗斯继续破坏乌克兰主权和领土完整的行政命令》(以下简称“E.O.14065”),对普京承认独立状态的“顿涅茨克人民共和国”(DNR)或“卢甘斯克人民共和国”(LNR)地区实施全面制裁,该行政命令主要禁止美国主体与DNRLNR地区进行任何商业活动。

2 OFAC就该行政命令发布6项与前述制裁相关通用许可证(通用许可证第17-22号):通用行政令第17号授权在今年323日前,为结束涉及DNRLNR地区的通常偶然、必要的特定交易,包括将2022221日前位于DNRLNR地区的任何投资中的美国人所有权份额剥离或转让给非美国人;第18-22号通用许可证分别授权向DNRLNR或美国财政部长与国务卿协商确定的乌克兰其他地区出口或再出口农产品、药品、医疗相关物项;授权在前述地区进行与接收或传输电信、邮件、包裹相关所通常偶然的和必要的交易;授权特定国际组织和实体(包括代表前述主体行动的其雇员、受让人或承包商)在前述地区的公务活动;授权在前述地区进行通常偶然的、必要的非商业个人汇款;授权在前述地区通常偶然、必要的涉及通过互联网交换个人通信的服务,例如即时通信、对话、电子邮件、社交网络、照片与视频的分享、网页浏览、发博客等。

● 美东时间222

1 OFAC根据E.O.14024号发布与俄罗斯相关的第1A号指令,与俄罗斯制裁相关的第2号及第3号通用许可证、第964965常见问答以及其他相关问答。

1A号指令认为俄罗斯联邦中央银行(Central Bank of the Russian Federation)、俄罗斯联邦国家财富基金(National Wealth Fund of the Russian Federation)或俄罗斯联邦财政部(Ministry of Finance of the Russian Federation)是俄罗斯联邦政府的政治部门、机构,并且除法律规定或OFAC许可或授权的外,禁止美国金融机构在2021614日之后参与前述机构发行债券的一级市场、向前述机构出借基金、以及自202231日其参与前述机构在该日后发行债券的二级市场。该举措实则禁止美国金融机构参与任何与俄罗斯联邦特定主权债务有关的交易。

2号通用许可证授权俄罗斯国家开发和对外经济事务银行(State Corporation Bank for Development and Foreign Economic Affairs Vnesheconombank,以下简称“VEB”)及其直接或间接拥有50%或以上权益的任何实体在202231日前对第1A号指令中前述机构发行的债券提供通常偶然、必要的偿付行为,但禁止第1A号禁令中涉及俄罗斯联邦特定主权债务相关的交易或与被制裁主体有关的任何交易。

3号通用许可证授权VEBState Corporation Bank for Development and Foreign Economic Affairs Vnesheconombank)及其直接或间接拥有50%或以上权益的任何实体,在美东时间202232412点前为关闭与第1A号指令中前述机构所进行的通常偶然、必要的相关交易。

2 OFAC将与俄罗斯总统普京联系密切的3名俄罗斯籍自然人,44个实体以及5艘船舶列入特别指定国民清单(以下简称“SDN清单”),将3个实体列入非SDN菜单式制裁清单(Non-SDN Menu-Based Sanctions List,以下简称“NS-MBS 清单”)。

a) 此次被列入的3个俄罗斯籍自然人为BORTNIKOV, Denis Aleksandrovich(俄罗斯联邦安全局局长);FRADKOV, Petr MikhailovichPSB的董事长兼CEO)、以及KIRIYENKO, Vladimir Sergeevic(俄罗斯总统办公室第一副总理)。

b) 被列入的44个实体为VEB及其25家子公司、PSB及其17家子公司。

VEB是国有金融机构,位居俄罗斯五大金融机构之列,对俄罗斯发展国内基础设施的大型项目至关重要。根据E.O.14024,VEB被指定为由俄罗斯政府(以下简称“GoR”)直接或间接拥有或控制,或曾作为或声称作为或代表GoR,及在俄罗斯联邦经济的金融服务部门运营或曾经运营的实体。

PSBPromsvyazbank Public Joint Stock Company,简称“PSB”)是俄罗斯具有系统重要性的国有金融机构,是俄罗斯第八大金融机构,被俄罗斯政府指定为俄罗斯国防部和俄罗斯国防部门提供资金。其为俄罗斯近70%的国防合同提供服务,并为俄罗斯军事人员提供银行和个人金融服务。

c) 被列入SDN清单的5艘船舶为PSB子公司PSB Lizing OOO所有。

● 美东时间223

1 OFAC将“北溪-2”项目运营商Nord Stream 2 AG(瑞士企业)及其CEO Matthias Warnig(德国籍)列入SDN清单。

美国该决定在德国采取行政措施停止北溪2号天然气管道项目(Nord Stream 2)认证程序后作出,美、德国的行为将阻止北溪2号项目投入运营。

北溪2号项目是俄罗斯天然气巨头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Gazprom)和五家欧洲公司的合作项目,通过波罗的海和德国每年向欧盟国家提供天然气。该项目于2015年正式动工,共有25个国家的1,000余家公司参与。201912月,北溪2号项目突遭特朗普政府制裁,导致该项目被迫停工长达1年。拜登政府上台后,制裁参与项目建设的俄方企业,以至于整个工程拖延至2021年才宣告完工。20219月中旬,Gazprom宣布北溪2号项目已建设完毕,并将于年底之前正式开通运行,正在向欧盟申请进行为期四个月的项目认证。

2 OFAC发布俄罗斯制裁相关通用许可证第4号,规定授权Nord Stream 2 AG及其直接或间接拥有50%或以上所有权权益的任何实体,在美东时间20223212点前进行为关闭北溪2号管道项目而进行的通常偶然、必要的交易,但该许可证不授权与被制裁主体有关的任何交易。

● 美东时间224

1 OFAC根据14024号行政命令发布与俄罗斯制裁相关的第2号及第3号指令以及第5-12号通用许可证。

a) 第2号指令规定除法律规定或OFAC许可或授权外,禁止美国金融机构进行下述活动:

(i) 为或代表本指令禁止的外国金融机构或其财产、财产权益开立或维持相应代理账户(correspondent account)和可支付账户(payable-through account);

(ii) 处理涉及本指令禁止的外国金融机构、或其财产或财产利益的交易;

(iii) 本指令禁止的金融机构指:附件1中列出的在俄罗斯联邦经济的金融服务领域经营或曾经经营过外国金融机构,或由一个或多个前述外国金融机构直接或间接,单独或共计持有50%以上的外国金融机构。

(iv) 附件1的金融机构包括俄罗斯联邦储蓄银行(PUBLIC JOINT STOCK COMPANY SBERBANK OF RUSSIA,以下简称“Sberbank)及其25家子公司,同时前述机构被列入代理行和通汇账户制裁(CAPTA)清单;

目前Sberbank已被列入行业制裁清单(以下简称“SSI清单”)以及CAPTA清单但暂未被列入SDN清单。

(v) 对于附件1的金融机构的禁令于美东时间202232612:01起生效,对于其他由美国财政部长与国务卿协商后决定制裁的金融机构,禁令自被制裁日期后30天生效。

b) 第3号指令规定除法律规定或OFAC许可或授权外,禁止美国金融机构进行下述活动:

(i) 禁止对本指令附件1所列实体在美东时间202232612点后发行的,或超过14天到期的新债务、股权、财产、财产权益进行交易、提供融资或进行其他处理;

(ii) 禁止对依据本指令指定制裁的其他实体在被指定制裁之日起30天后发行的,或超过14天到期的新债务、股权、财产、财产权益进行交易、提供融资或进行其他处理;

(iii) 附件1中的实体是在俄罗斯联邦经济的金融服务领域经营或曾经经营的主体,或由俄罗斯联邦政府拥有或控制,或直接或间接为政府行事或声称代表政府行事的相关主体。

(iv) 附件1列出的13个实体包括莫斯科信贷银行(CREDIT BANK OF MOSCOW PUBLIC JOINT STOCK COMPANY)、天然气工业银行(GAZPROMBANK JOINT STOCK COMPANY)、俄罗斯阿尔法银行(JOINT STOCK COMPANY ALFA-BANK)、俄罗斯农业银行(JOINT STOCK COMPANY RUSSIAN AGRICULTURAL BANK )、SOVCOMFLOTJOINT STOCK COMPANY SOVCOMFLOT ,俄罗斯最大的航运公司)、俄罗斯铁路公司(OPEN JOINT STOCK COMPANY RUSSIAN RAILWAYS)、阿罗莎公司(PUBLIC JOINT STOCK COMPANY ALROSA,俄罗斯钻石开采公司)、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PUBLIC JOINT STOCK COMPANY GAZPROM)、俄罗斯天然气工业石油公司(PUBLIC JOINT STOCK COMPANY GAZPROM NEFT)、RostelecomPUBLIC JOINT STOCK COMPANY ROSTELECOM、俄罗斯电信)、俄罗斯水电集团(PUBLIC JOINT STOCK COMPANY RUSHYDRO)、俄罗斯联邦储蓄银行(PUBLIC JOINT STOCK COMPANY SBERBANK OF RUSSIA)、俄罗斯石油管道运输公司(PUBLIC JOINT STOCK COMPANY TRANSNEFT)。

(v) 附件113家实体同时被列入NS-MBS清单,其中部分金融机构已列入SSI清单,但暂未被列入SDN清单。

c) 第5-12号通用许可证

OFAC同日就俄罗斯相关制裁发布8项通用许可证,通用行政令第5-12号分别授权:第5号通用许可证授权特定国际组织和实体(包括代表前述主体行动的其雇员、受让人或承包商)的公务活动;第6号通用许可证授权出口或再出口农产品、药品、医疗相关物项;第7号通用许可证授权在美国注册或由美国人拥有、控制或包租给美国人的飞机在俄罗斯联邦的飞越或在俄罗斯联邦的紧急降落提供的服务的收取和支付费用、向俄罗斯联邦境内的个人提供空中救护车和相关医疗服务;第8号通用许可证授权截止到美东时间202262412点,授权与VEBOtkritiePublic Joint Stock Company Bank Financial Corporation Otkritie,俄罗斯最大民营银行)、SovcombankSovcombank Open Joint Stock Company,俄罗斯的银行)、Sberbank、俄罗斯外贸银行(VTB Bank Public Joint Stock Company)这5家银行以及前述主体直接或间接单独或合计拥有50%或更多权益的任何实体之间的与能源相关交易。

9号通用许可证授权在美东时间202232512点前为处理VEBOtkritieSovcombankSberbankVTB及前述主体直接或间接单独或合计拥有50%或更多权益的任何实体,在美东时间2022224日之前发行的债务或股权的通常偶然的、必须的相关交易;前提是该交易旨在清算或结束与前述主体的之间的债务,以将债务或股权剥离给非美国人;任何撤资或转让,或协助撤资或转让,涵盖的债务或股权必须是非美国人。

10号通用许可证授权在美东时间32512点前,为关闭与OtkritieSovcombankSberbankVTB及前述主体直接或间接单独或合计拥有50%或更多权益的任何实体之间,在202222416点前生效的衍生品合同或与前述主体债务或股权相关联的所通常偶然的、必须的交易;

11号通用许可证授权在美东时间202232612点前,为关闭与OtkritieSovcombankVTBSberbank及前述主体直接或间接单独或合计拥有50%或更多权益的任何实体之间进行的通常偶然的、必要的交易。

12号通用许可证授权在美东时间202232612点前拒绝涉及OtkritieSovcombankVTBSberbank及前述主体直接或间接单独或合计拥有50%或更多权益的任何实体之间的交易。

2 OFAC发布白俄罗斯相关制裁第6号、第7号通用许可证,并将15个俄罗斯籍及白俄罗斯籍自然人及76个实体列入SDN清单、13个实体列入非SDN菜单式制裁清单(NS-MBS List)、25个实体列入往来账户或通汇账户制裁清单(CAPTA清单)。

a) 制裁15个俄罗斯籍及白俄罗斯籍自然人及76个实体

由于白俄罗斯援助俄罗斯进入乌克兰,美国对白俄罗斯的特定实体和个人实施制裁,此次被制裁的白俄罗斯籍自然人包括DMITRY, Pantus Aleksandrovich(白俄罗斯共和国国家军事工业管理局主席)、KHRENIN, Viktor Gennadievich(白俄罗斯国防部长)、RASSALAI, Viachaslau Yevgenyevich(白俄罗斯共和国国家军事工业管理局副主席)等人。此次被列入的76个实体包括BANK DABRABYT JOINT STOCK COMPANY(白俄罗斯第11大金融机构)、BELARUSSIAN BANK OF DEVELOPMENT AND RECONSTRUCTION BELINVESTBANK JOINT STOCK COMPANY(白俄罗斯第四大金融机构)、JSC 558 AIRCRAFT REPAIR PLANT(开发和制造飞机防护系统的白俄罗斯国防公司)、LIMITED LIABILITY COMPANY BELINVEST-ENGINEERING(白俄罗斯的房地产公司)、LLC SYNESIS(白俄罗斯安全公司,生产白俄罗斯当局所用的视频监控系统)、OOO OBORONNYE INITSIATIVY(白俄罗斯国防公司)、STATE AUTHORITY FOR MILITARY INDUSTRY OF THE REPUBLIC OF BELARUS(白俄罗斯共和国国家军事工业管理局,负责监督白俄罗斯国防产品的创建和协调)等。

b) 白俄罗斯相关制裁第6号、第7号通用许可证

OFAC发布的白俄罗斯相关制裁第6号及第7号通用许可证授权雇员、受让人或承包商、国际组织(及雇员、受让人或承包商)为从事美国政府公务行为的相关交易(《白俄罗斯制裁条例》此前禁止该所有交易)。

c) 将13个实体列入NS-MBS List清单

OFAC将第3号指令附件1中的13个实体列入NS-MBS List清单。

d) 将25个实体列入CAPTA清单

OFAC将第2号指令附件1Sberbank25家子公司列入CAPTA清单。

● 美东时间225

OFAC将包括俄罗斯总统普京在内的4名俄罗斯籍自然人列入SDN清单:GERASIMOV, Valery, Russia(俄罗斯武装部队总参谋长兼第一任国防部副部长)、LAVROV, Sergei Viktorovich(俄罗斯联邦外交部长)、PUTIN, Vladimir Vladimirovich(俄罗斯总统)、SHOIGU, Sergei(俄罗斯国防部长)。

● 美东时间226

美国白宫公布进一步对俄罗斯实施限制性经济措施的联合声明(Joint Statement on Further Restrictive Economic Measures),并称美国、欧盟、法国、德国、意大利、英国、加拿大将共同对俄罗斯进一步采取以下限制措施:

1) 确保将选定的俄罗斯银行(selected Russian banks)从SWIFT(环球银行间金融通信系统)报文系统中删除,以确保前述银行与国际金融体系脱节,并阻碍其在全球运营的能力。

2) 采取限制性措施防止俄罗斯中央银行(Russian Central Bank)部署国际储备并破坏美国制裁影响;

3) 承诺对助长“乌克兰战争和俄罗斯政府有害活动”的个人和实体采取行动,采取措施限制出售公民身份(所谓的黄金护照),防止与俄罗斯政府有联系的富有的俄罗斯人成为美国公民并进入美国金融系统;

4) 承诺将在下周启动一个跨大西洋特别工作组,通过查明和冻结在美国管辖范围内的受制裁个人和实体的资产,确保有效实施美国的金融制裁。作为该项工作的一部分,美国致力于对更多的俄罗斯官员及与俄罗斯政府关系密切的精英及其家人等采取制裁和其他金融和执法措施,以识别和冻结前述主体在美国管辖范围内的资产;

5) 加强或协调打击虚假信息和其他形式的混合战争。

2. 美国商务部出口管制措施

● 美东时间224

美国商务部工业安全局(“BIS”)发布最终规则(“Final Rule”),对俄罗斯实施新的出口管制措施,大幅修订EAR并对俄罗斯实施新的许可要求和许可政策。BIS还发布了概况介绍(Implementation of Sanctions Against Russia Under the Export Administration Regulations),总结了最终规则的关键部分。根据最终规则,新的出口管制措施主要针对俄罗斯的国防、航空航天和海事部门,该新规则于发布当日正式生效,但根据规则的保留条款,由于该规则而被取消许可例外或在没有许可的情况下再出口或转让(国内)的物项,承运人仍可在2022326日之前将其运往目的地。最终规则的重点修订内容如下:

1) 扩大对俄罗斯出口、再出口、转移(境内)CCL管制物项范围

新规则在CCL类别3-958个出口管制分类号(ECCN)增设出口、再出口、转移(境内)到俄罗斯的新的许可证要求,包括以往出口到俄罗斯不受管制的物项,前述物项涉及微电子、电信项目、传感器、导航设备、航空电子设备、海洋设备和飞机部件。

2) 对向俄罗斯出口、再出口、转移(境内)的许可申请采用“推定拒绝”政策

新规则对向俄罗斯出口、再出口、转移(境内)行为实施更加严格的许可审查政策并对许可证的申请采用“推定拒绝”政策,但有特定例外,例外物项涉及与飞行安全、海上安全、人道主义需求、政府空间合作、民用电信基础设施、政府对政府活动相关的物项申请,以支持伙伴国家的公司在俄罗斯的经营活动,对于例外物项采取“逐案审查”。

3) 扩大对俄罗斯“军事最终用途”和“军事最终用户”的管制物项范围

新规将现有针对俄罗斯“军事最终用户”和“军事最终用途”的管制范围扩大到所有EAR管制物项,除了被指定为EAR99的食品和药品以及ECCN 5A992.c 5D992.c物项,且前提是该物项非用于俄罗斯“政府最终用户”或俄罗斯国有企业。

4) 针对俄罗斯及俄罗斯“军事最终用户”的外国直接产品增设两项新的外国直接产品(FDP)规则

a) 为整个俄罗斯增设新的FDP规则(“Russia FDP rule”)

Russia FDP rule规定了对以下外国生产物项的管制:

(i) EAR管制的CCL下类别3-9的特定美国原产软件、技术的直接产品;或

(ii) 由特定工厂或其主要生产设备生产,而前述工厂及生产设备本身是受EAR管制的前述(i)特定美国原产软件或技术的直接产品。

该管制适用于当已知外国生产物项将被运往俄罗斯,或者将被纳入、用于生产或开发在俄罗斯生产/运往俄罗斯的任何零件、组件或设备。 例外情形:不适用于外国生产的EAR99物项,其中包括俄罗斯人民使用的许多消费品。

Russia FDP rule类似于此前美国针对华为“脚注1”的FDP规则,但就触发Russia FDP rule的美国原产技术和软件而言,相比此前针对华为的物项范围要广泛得多。若符合Russia FDP rule规则,并最终将被送往俄罗斯或用于俄罗斯生产的物项,即使出口到中间国家也需要许可证。

b) 为俄罗斯“军事最终用户”增设新的FDP规则(“Russia-MEU FDP rule”)

Russia-MEU FDP rule的管制范围比Russia FDP rule更广泛,适用于以下外国生产物项:

(i) CCL上受EAR管制的任何软件或技术的直接产品;

(ii) 由特定工厂或其主要生产设备生产,而前述工厂及生产设备本身是受EAR管制的特定美国原产软件或技术的直接产品。

当知道实体清单上被标注脚注3的实体是交易方,或者知道前述物项将被纳入或用于生产/开发由任何被标注脚注3的实体的生产、购买或订购的任何零件、组件或设备中,则需要向BIS申请许可证;该限制同样适用于EAR 99物项。但EAR99若非出口给实体清单上被标注脚注3的实体,则不需要许可证。

值得注意的是,就本规则来说,特定主体是否被视为“Russian MEU”取决于该主体是否在实体清单上被标注脚注3,而非该主体是否必然满足EAR 744.21条“军事最终用户”的定义规定。

Russian MEU FDP Rule代表外国直接产品规则的新的域外适用。相比针对华为的FDP规则,该规则是首次针对特定地区的增扩式适用,即非美国原产地,仅受EAR管制的软件或技术若被供给Russian MEU可以触发该规则。

c) 对伙伴国家的出口、再出口和转让(境内)不适用Russia FDP Rule 以及Russia-MEU FDP rule,伙伴国家包括:澳大利亚、奥地利、比利时、保加利亚、加拿大、克罗地亚、塞浦路斯、捷克共和国、丹麦、爱沙尼亚、芬兰、法国、德国、希腊 、匈牙利、爱尔兰、意大利、日本、拉脱维亚、立陶宛、卢森堡、马耳他、荷兰、新西兰、波兰、葡萄牙、罗马尼亚、斯洛伐克、斯洛文尼亚、西班牙、瑞典、英国。

美国表示鉴于前述特定国家/地区已承诺对俄罗斯实施基本类似的管制措施,因此此次美国针对俄罗斯的FDP规则不适用于前述其伙伴国家/地区,即前述国家/地区的企业涉及对俄罗斯的出口、再出口和转让(境内)行为仍需结合其本国(例如欧盟的两用物项出口管制规定)的出口管制规定以研判相应风险。

5) 限制利用EAR许可例外以对俄罗斯出口、再出口和转让(境内)

新规规定向俄罗斯的出口行为可依赖的许可例外仅限于以下许可例外的特定部分:

a TMP(国家的临时进口、出口、再出口和转移),用于新闻媒体使用的物项;

b GOV,用于特定政府活动;

c TSU(技术和不受限制的软件),用于向总部位于美国或合作伙伴国家的公司的子公司或合资企业的民用最终用户提供软件更新;

d BAG(行李),用于行李,不包括枪支和弹药;

e AVS(飞机、船舶和航天器),用于进出俄罗斯的飞机;

f ENC(加密商品、软件和技术),用于加密物项,但若其目的地是俄罗斯“政府最终用户”和俄罗斯国有企业,则不适用;

g CCD(消费者通信设备),用于消费者通信设备,但若其目的地是政府最终用户或与政府相关的某些个人,则不适用。

6) 扩大对军事最终用途和军事最终用户管制

新规扩大了EAR744.21条中规定对军事最终用途和最终用户的现有管制。EAR744.21条的管制以前仅适用于EAR744部分附录2的特定ECCN物项,该规则取消了这一限制,并将对对俄罗斯“军事最终用户”和“军事最终用途”的限制扩大到所有受EAR管制物项,除非归类为EAR99 的食品和药品或归类为 ECCN 5A992.c 5D992.c 的大众市场加密物项和软件除外(此类物项旨在供俄罗斯政府最终用户或国有实体使用除外)。

7) 在实体清单脚注3标注49个实体

BIS已将45个俄罗斯实体从军事最终用户名单移至实体名单,并加注脚注3,目前实体清单被标注脚注3的实体共包括49个实体,适用于俄罗斯国防部,俄罗斯武装部队(无论其位于何处)等俄罗斯“最终军事用户”,向脚注3实体出口、再出口、转让(境内)任何物项的许可申请均将被“推定拒绝”。

() 欧盟

截止目前,欧盟理事会已对俄罗斯相关实体及个人实施共3轮制裁。

● 布鲁塞尔时间221

欧盟理事会制裁5名参与20219月在非法吞并的克里米亚地区举行俄罗斯国家杜马选举的自然人,此次被列入的自然人包括俄罗斯执政党成员Aleksei Yurievich CHERNIAKTatiana Georgievna LOBACHLeonid Ivanovich BABASHOV以及Nina Sergeevna FAUSTOVA(塞瓦斯托波尔选举委员会主席)、Aleksandr Evgenevich CHMYHALOV(塞瓦斯托波尔选举委员会副主席)。

● 布鲁塞尔时间223

欧盟理事会同意针对俄罗斯的新一揽子制裁,以回应俄罗斯承认“顿涅茨克共和国”及“卢甘斯克共和国”的行为。新一揽子制裁包括:

1) 对351名投票赞成承认前述地区独立的俄罗斯议会议员实施制裁;

2) 侵犯乌克兰的领土完整、主权和独立的27名俄罗斯籍自然人及实体,包括俄罗斯政府成员、在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地区为俄罗斯业务提供实质性支持或从中受益的银行、商人/寡头、在俄罗斯对乌克兰行动中发挥作用的高级军官、以及负责领导针对乌克兰的虚假信息战的个人。

前述自然人包括Sergei SHOIGU(俄罗斯联邦国防部长)、Anton VAINO(俄罗斯总统办公厅主任)、Dmitriy Yuryevich GRIGORENKO(俄罗斯联邦副总理和俄罗斯联邦政府办公室主任,同时也是VTB银行监督委员会主席)、Maxim Gennadyevich RESHETNIKOV(俄罗斯联邦经济发展部长,同时也是VTB银行的监督委员会成员)、Nikolay Anatolyevich YEVMENOV(俄罗斯海军总司令)、Andrei Leonidovich KOSTINVTB的董事长,也是俄罗斯执政党最高委员会的成员)等;前述实体包括Internet Research Agency(代表俄罗斯从事网络影响力运营的俄罗斯公司)、Bank Rossiya(俄罗斯联邦高级官员的个人银行,在俄罗斯国家媒体集团(National Media Group)拥有重要股份)、PROMSVYAZBANK(俄罗斯国有银行,为俄罗斯国防部门和俄罗斯军队提供财政支持)、VEB.RF(金融发展机构,其主席由俄罗斯联邦的总统普京直接任命)等。

3) 限制与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地区的经济关系;欧盟将禁止从顿涅茨克及卢甘斯克地区向欧盟进口货物、限制与该地区经济部门相关的贸易与投资、禁止向该地区提供旅游服务、以及禁止向该地区出口某些货物和技术。

4) 限制俄罗斯进入欧盟资本和金融市场及服务。欧盟将禁止向俄罗斯联邦、政府及其中央银行提供资金,以限制俄罗斯国家和政府进入欧盟资本、金融及服务市场。

● 布鲁塞尔时间224

欧盟领导人在俄罗斯进入乌克兰后召开的特别峰会上举行了会晤,领导人同意对俄罗斯实施进一步制裁,制裁目标是(此次制裁暂未列入制裁个人及实体):

1) 金融领域

2) 能源和运输领域

3) 两用物品

4) 出口管制和出口融资

5) 签证政策

6) 对俄罗斯个人的额外制裁

7) 列入新制裁标准

● 布鲁塞尔时间225

欧盟理事会决定制裁俄罗斯联邦总统普京(Vladimir Putin)及俄罗斯联邦外交部长谢尔盖·拉夫罗夫(Sergey Lavrov)。欧盟理事会还进一步商定了一揽子个人制裁及经济制裁措施,以应对俄罗斯及白俄罗斯对乌克兰进行的所谓“军事侵略”行为。

1) 个人制裁措施

欧盟理事会称除了冻结俄罗斯总统和外交部长的资产外,欧盟还将对支持俄罗斯承认“顿涅茨克共和国”及“卢甘斯克人民共和国”的俄罗斯联邦国家安全委员会成员实施限制性措施;制裁还将扩大到俄罗斯国家杜马的其余成员,这些成员批准了俄罗斯联邦与“顿涅茨克共和国”及“卢甘斯克人民共和国”之间的《友好、合作和互助条约》。

2) 经济制裁措施

欧盟理事会将对俄罗斯以下领域进行经济制裁:

a) 金融制裁

欧盟通过的一揽子计划进一步扩大了现有的金融限制,从而切断了俄罗斯进入最重要资本市场的机会,将禁止俄罗斯国有实体的股份在欧盟交易场所上市和提供服务。此外,欧盟还将引入了新的措施,通过禁止接受俄罗斯国民或居民超过特定价值的存款、欧盟中央证券存托机构(EU Central Securities Depositories)持有俄罗斯客户的账户、以及向俄罗斯客户出售欧元计价证券,从而大大限制从俄罗斯到欧盟的资金流入。这些制裁措施将针对俄罗斯70%的银行市场,以及包括国防领域在内的主要国有企业。

b) 能源领域

欧盟将禁止向俄罗斯销售、供应、转让或出口特定的炼油产品和技术,并对提供相关服务实施限制,该禁令旨在打击俄罗斯的石油部门,使俄罗斯无法升级其炼油厂。

c) 运输领域

欧盟对航空航天业的商品和技术实施了出口禁令,并禁止提供与这些商品和技术相关的保险、再保险和维修服务,禁止提供相关的技术和财政援助。欧盟还将禁止向俄罗斯航空公司出售所有飞机、备件和设备将削弱俄罗斯经济和国家连通性的关键部门之一,因为俄罗斯目前四分之三的商业机队是在欧盟、美国和加拿大建造的。

d) 科技领域

欧盟将对军民两用商品和技术的出口实施了进一步限制,并限制了特定可能有助于俄罗斯加强其国防和安全部门技术的商品和技术的出口,将包括半导体或尖端技术等产品。

e) 签证政策

俄罗斯外交官、其他俄罗斯官员和商界人士将不再能够通过签证便利政策进入欧盟,但这个决定不会影响普通俄罗斯公民;前述决定将在通过之日生效。

() 英国

截止目前,英国已对俄罗斯相关实体及个人实施共3轮制裁。

● 伦敦时间210

1) 英国的《2019年俄罗斯(制裁)(脱欧版)条例》(The Russia (Sanctions) (EU Exit) Regulations 2019)(以下简称“旧条例”)于20201231日全面生效,该条例旨在确保与俄罗斯有关的某些制裁继续有效运作;210日英国修订并公布《2022年俄罗斯(制裁)(脱欧版)(修订)条例(以下简称“新条例”),该条例修订了标准中“相关人员”的定义,为英国对俄罗斯实施的最严厉制裁制度提供了框架及法律依据。这意味着英国现在可以对广泛的经济和战略重要部门的俄罗斯企业和个人实施制裁,例如化学、国防、采掘业、信息通信技术和金融服务行业。

● 伦敦时间222

英国外交大臣利兹特拉斯(Liz Truss)对俄罗斯特定主体实施首轮制裁,此次制裁针对与克里姆林宫有关联的寡头和银行,英国制裁了3名对克里姆林宫具有特殊意义的俄罗斯精英,并对其实施资产冻结旅行禁令:俄罗斯第六富Gennady Timchenko及该政权的2名长期“同伙”Boris 以及Igor Rotenberg。此外,英国制裁为俄罗斯进入乌克兰行动提供资金的5家俄罗斯银行,其资产也相应被冻结,这5家银行为Bank RossiyaBlack Sea Bank for Development and ReconstructionIS BankGenbankPromsvyazbank。英国称还将制裁那些投票承认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独立的俄罗斯杜马和联邦委员会成员。

● 伦敦时间224

1) 英国宣布对俄罗斯实施一揽子制裁措施,具体的制裁措施包括:

a) 全面制裁俄罗斯精英、企业和金融机构;

b) 俄罗斯银行在英国的资产将被冻结,将完全隔离俄罗斯银行系统与英国金融市场;

c) 禁止俄罗斯国有和关键战略私营公司在英国金融市场融资;

d) 普京政权核心的120家企业及寡头,价值100亿英镑资产将被制裁、资产冻结和旅行禁令;英国对120家企业和寡头的制裁是与英国与其盟友(包括美国、欧盟和其他 G7 伙伴)精心协调的对普京政权的协同打击的一部分。

e) 对俄罗斯高科技和战略产业实施新的惩罚性贸易和出口管制限制;

f) 俄罗斯国家航空公司Aeroflot被禁止进入英国领空;

g) 切断俄罗斯富人使用英国银行;

h) 英国正与盟友合作,将俄罗斯排除在SWIFT金融体系之外。

此外,根据英国新的金融限制措施,所有俄罗斯人都将被禁止在英国银行账户中大量储蓄。英国还将大幅加强贸易限制,包括对俄罗斯实施最严格的出口管制,打击其电子、电信和航空航天公司,并因白俄罗斯参与对乌克兰的“攻击”而对白俄罗斯实施决定性制裁。

2) 英国外交大臣利兹特拉斯(Liz Truss)宣布制裁以下6个实体及5名俄罗斯籍自然人:

a) 俄罗斯外贸银行(VTB Bank),俄罗斯第二大银行,资产总额达1540亿英镑;

b) 俄罗斯国家技术集团(Rostec),是俄罗斯最大的国有国防公司,每年出口超过100亿英镑的武器;

c) 战术导弹公司(Tactical Missile Corporation),俄罗斯领先的空中和海上导弹供应商及俄罗斯的主要武器制造商;

d) 乌拉尔机车车辆厂(Uralvagonzavod),属于俄罗斯国家技术集团,是世界上最大的坦克制造商之一;

e) 俄罗斯联合航空制造公司(United Aircraft Corporation),包括所有主要的俄罗斯飞机制造商,例如苏霍伊航空集团、俄罗斯米格航空器集团、图波列夫公司、别里耶夫航空器集团、伊尔库特科学生产集团、伊留申航空集团、雅科夫列夫设计局公司,以及位在乌兹别克斯坦境内的瓦列里·契卡洛夫塔什干航空制造联合体,主要股东为俄罗斯政府,供应用于俄罗斯军事建设的关键俄罗斯军用飞机;

f) 联合造船公司(United Shipbuilding Corporation),俄罗斯最大的造船公司,拥有包括造船厂、修船厂和设计局等50家下属企业,建造了许多关键的俄罗斯军舰,俄罗斯政府拥有该公司100%的股份;

g) 俄罗斯总统普京的核心圈子的5名自然人,包括他的前女婿基里尔·沙马洛夫(Kirill Shamalov,俄罗斯最年轻的亿万富翁)。

● 伦敦时间225

英国宣布对俄罗斯总统普京PUTIN, Vladimir Vladimirovich、俄罗斯国防部长SHOIGU, Sergei实施制裁。

() 加拿大

截止目前,加拿大已对俄罗斯相关实体及个人实施共1轮制裁。

渥太华时间224

1) 加拿大修订于2014317日生效的《特别经济措施法》,以“应对俄罗斯承认‘顿涅茨克人民共和国’及‘卢甘斯克人民共和国’”为由,在该法的附表1中列入被制裁的351名俄罗斯国家杜马成员及俄罗斯2家金融机构(VEBPromsvyazbank PJSC),在附表3.1中列入俄罗斯联邦中央银行(Central Bank of the Russian Federation)、俄罗斯联邦国家财富基金(National Wealth Fund of the Russian Federation)或俄罗斯联邦财政部(Ministry of Finance of the Russian Federation),并对俄罗斯主权债务实施新禁令并更新制裁标准。

2) 以“应对DNRLNR地区对乌克兰领土的军事袭击”为由,在该法附表1中列入58个被制裁的实体及个人,其中包括新增被制裁的31个自然人及19个实体,将5个个实体从附表2移至附表13个实体从附表3移至附表1,此次被列入的实体包括俄罗斯金融机构SberbankVTB等。

在制裁措施方面,该法规定对附表1中所列的被制裁主体实施资产冻结和交易禁令。加拿大境内的任何人和加拿大境外的任何加拿大人都不得:

a) 买卖附表1被制裁主体或代表被制裁主体持有的任何财产(不论其位于何处);

b) 直接或间接参与或促进与前述交易有关的任何交易;

c) 就前述交易提供任何金融或其他相关服务;

d) 向附表1被制裁主体提供任何货物(无论其位于何处);

e) 向附表1被制裁或为其利益提供任何财务或相关服务。

附表1中被制裁的自然人也不得进入加拿大。此外,该法还禁止向俄罗斯或俄罗斯境内的任何人出口、销售、供应或运输附表4所列货物,若前述用于海上石油(深度大于 500m)、页岩油或北极石油勘探和生产。

() 澳大利亚

截止目前,澳大利亚已对俄罗斯相关实体及个人实施共2轮制裁。

● 堪培拉时间223

澳大利亚外交部长马里斯·佩恩 (Marise Payne)宣布对俄罗斯安全理事会的8名成员以及5家俄罗斯银行实施旅行禁令和有针对性的金融制裁。前述5家俄罗斯银行为:Rossiya BankPromsvyazbankIS BankGenbank Black Sea Bank for Development and Reconstruction

● 堪培拉时间225

(1) 澳大利亚外交事务和贸易部公布《2022年自治制裁(俄罗斯)条例修正版》(The Autonomous Sanctions Amendment (Russia) Regulations 2022,以下简称“俄罗斯制裁新条例”),该条例于当日生效。

俄罗斯制裁新条例在此前澳大利亚2011年制裁条例版本增加列入制裁的新标准,新标准允许在满足下列条件时,澳大利亚外交部长对特定自然人或实体进行定向金融制裁,对特定自然人实施旅行禁令:

(i) 澳大利亚外交部长确信该自然人或实体正在或曾经从事对俄罗斯具有经济或战略意义的活动或职能;

(ii) 该自然人或实体是俄罗斯政府现任或前任部长或高级官员;

(iii) 该自然人是前述(i)(ii)所列人员的直系亲属。

(2) 澳大利亚外交事务和贸易部公布《2022 年自治制裁(乌克兰地区)条例修正版》(The Autonomous Sanctions Amendment (Ukraine Regions) Regulations 2022,以下简称乌克兰制裁新条例),该条例将于今年328日生效。

乌克兰地区条例修订了澳大利亚2011年制裁条例版本,将已经适用于克里米亚和塞瓦斯托波尔的制裁措施扩大到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地区。这些制裁措施针对与运输、电信、能源以及石油、天然气和矿产储备部门的开采有关的出口和商业活动;并禁止一切进口行为。这些制裁措施将从2022328日起适用于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地区。澳大利亚的任何主体若涉及前述地区的活动应考虑是否被制裁措施所涵盖;若符合前述情况,澳大利亚的任何主体需要停止他们的活动,或向外交部长申请许可证以继续他们的活动。若外交部长认为这样做符合国家利益,则可以授予许可。

(3) 澳大利亚外交部长马里斯·佩恩 (Marise Payne)宣布对25名个人和4个实体实施经济制裁。

(4) 澳大利亚根据《2011年自治制裁(俄罗斯)条例》(Autonomous Sanctions Regulations 2011)第5B段第(6)(a)条,宣布制裁4家俄罗斯金融机构:Cetelem BankRussian Agency for Export Credit and Investment (EXIAR)Otkritie Bank、俄罗斯直接投资基金会(Russian Direct Investment FundRDIF)

澳大利亚对俄罗斯的制裁措施包括限制特定商品的出口或供应,限制特定商品的进口、购买或运输,对特定商业活动进行限制,对提供特定服务进行限制,限制向被制裁人员或实体提供资产,限制处理被制裁个人或实体的资产,对被制裁个人实施旅行禁令。此外,若澳大利亚外交部长根据条例第5B段制裁实体,澳大利亚自然人和实体必须遵守系列投资限制,包括直接或间接购买、出售或以其他方式处理被制裁实体发行的债券、股权、可转让证券、货币市场工具或其他类似金融工具。

() 日本

● 东京时间223

基于与国际社会携手应对俄罗斯进入乌克兰事件,日本决定采取下述制裁措施:

(1) 停止向所谓两个共和国的相关人员发放签证并冻结其资产;

(2) 禁止与所谓两个共和国之间的进出口贸易;

(3) 禁止俄罗斯政府在日本新发行主权债券及其流通等。

● 东京时间225

日本内阁总理大臣岸田文雄召开关于乌克兰局势记者招待会,拟决定采取下述制裁措施:

(1) 除了223日发表的制裁措施以外,通过冻结资产、停止发放签证对俄罗斯的个人及团体等进行制裁。

(2) 以俄罗斯的金融机构为对象实施冻结资产的金融领域制裁;

(3) 限制面向俄罗斯军事相关团体的出口及基于国际协议的限制清单品类及半导体等通用产品的对俄出口。

目前日本尚未在日本国首相官邸官网公布制裁的俄罗斯的个人及实体名单。据《华尔街日报》报道,日本表示或将制裁3家俄罗斯银行(包括俄罗斯VEBPromsvyazbankBank Rossiya),但不包括俄罗斯2家最大的银行(SberbankVTB Bank)。

二、 各国对俄罗斯的制裁、管制措施及影响对比(以美、欧、英为例)

三、 中国企业的合规应对建议

() 停止与DNRLNR地区进行任何商业活动

我们理解目前与DNRLNR地区进行任何商业活动都将面临违反美、欧等国对该地区的制裁规定,建议企业排查与该地区的业务行为并停止与该地区开展商业活动。

() 筛查黑名单对象并开展制裁风险排查

目前美国已将普京总统以及普京政权相关官员、VEBPSB及其子公司(共44个实体)、“北溪-2”项目运营商Nord Stream 2 AG列入SDN清单,将“Sberbank”及其25家子公司已被列入CAPTA清单,将13个特定实体列入NS-MBS清单,且前述部分被制裁金融机构已被列入SSI清单;欧盟已制裁俄罗斯议会议员,与普京政权相关官员(包括普京总统)以及涉及俄罗斯国防、金融、媒体网络等领域的特定实体;英国已制裁包括普京总统及普京政权相关官员,以及涉及俄罗斯国有资本的6个实体:俄罗斯国家技术集团,战术导弹公司,乌拉尔机车车辆厂,俄罗斯联合航空制造公司,联合造船公司。

我们建议企业对交易链条中的所有主体开展合规筛查,排查是否列于SDN清单、SSI清单、CAPTA清单、NS-MBS清单、受欧盟金融制裁的个人、团体和实体的综合清单、英国制裁清单等限制性清单,并根据被制裁的清单类别、所对应的制裁效力及限制行为(例如注意美国相应制裁项目具有次级制裁的效力)、合同的重要程度等综合研判是否可继续特定交易。

() 在高风险涉俄业务活动中避免特定连接点

从前述美、欧、英的制裁行动可看出,美国目前的制裁对象集中在金融、能源领域特定企业,而欧盟及英国的已扩大到俄罗斯国防、金融、航空、航运特定企业;虽然目前各国的制裁重点不同,但结合G7(美国、英国、法国、德国、日本、意大利、加拿大)在制裁俄罗斯事项措施上的共识,美、欧、英或将继续重点制裁俄罗斯国防、金融、航空、航运、能源等领域的特定主体,在前述高风险领域的现行及潜在交易或面临较大的被制裁风险及商业风险(尤其若涉及被制裁主体),建议企业排查交易链条中的所有主体以及相关交易是否涉及普京政权相关官员以及俄罗斯国有资本,并在前述高风险领域交易中避免涉美、欧、英相关连接点(例如在前述国家的子公司,使用前述国家货币交易等连接点)。

() 针对涉俄业务开展出口管制评估

此次美国针对俄罗斯的出口管制措施(新规)扩大对俄罗斯的CCL管制物项范围,并或将较大程度影响到中国企业对俄罗斯的出口、再出口、转让(境内)行为,建议中国企业:

1) 排查物项类别及交易目的地

新规限制企业向俄罗斯出口、再出口、转让(境内)涉及CCL类别3-9的特定物项,若企业已知由CCL类别3-9下的特定原产软件、技术或使用该前述物项的工厂、生产设备生产的外国生产物项,将被运往俄罗斯,或者将被纳入、用于生产或开发在俄罗斯生产/运往俄罗斯的任何零件、组件或设备,则应向BIS申请许可证,但因BIS对许可证采取“推定拒绝”的审查政策,因此新规实则禁止该出口、再出口、转让(境内)行为。前述物项主要涉及电子、传感器、导航设备、航空电子设备、海洋设备、通信、计算机等,相关领域的企业应注意排查交易物项类别并评估是否可继续相关交易。

2) 对最终客户进行黑名单筛查

Russia-MEU FDP rule实则禁止向在实体清单上被标注脚注3的实体出口、再出口、转让(境内)任何物项(包括EAR 99物项),目前实体清单中共有49个实体被标注脚注3,建议企业对最终用户进行黑名单筛查,防范因向前述实体提供物项而违反美国出口管制规定。由于新规将对对俄罗斯“军事最终用户”和“军事最终用途”的限制扩大到所有受EAR管制物项,建议企业排查最终用户及物项的最终用途,防范被认为用作俄罗斯的“军事最终用途或军事最终用户”。

此外,尽管目前欧盟、英国暂未更新对俄罗斯的出口管制规定,但从前述管制措施可知,英国拟对俄罗斯高科技和战略产业实施新的出口管制限制,以打击俄罗斯的电子、电信和航空航天公司;欧盟拟禁止向俄罗斯销售、供应、转让或出口特定的炼油产品和技术、对航空航天业的商品和技术实施出口禁令、对向俄罗斯出口军民两用商品和技术的出口实施进一步限制。建议企业结合欧盟、英国等国两用物项管制条例,及时跟进相关管制动态并对高风险管制物项进行合规应对。

() 完善、补充制裁和管制事项相关合同条款

建议企业在涉俄业务纳入合规承诺、合同解除条款、陈述与保证条款、通知条款、不可抗力条款、尽职调查条款等,在合同中规范相关业务因出口管制与经济制裁相关法律法规、风险清单的变化而被迫调整或终止的合规条款等。

() 启动风险事件紧急应对方案

建议企业依据业务风险情况建立应急小组并考虑选聘外部机构,对特定涉俄高风险业务进行风险评估及合规应对,以决定是否需采取高管回撤、资金回流、资金池分布与调整、备件采购、供应链替代技术等措施。

此外,关于美国白宫发布的美国、欧盟、英国、加拿大等国宣布将切断部分俄罗斯银行与SWIFT的联系行为,截至目前除美国白宫发布的联合声明,其他国家及SWIFT自身暂未出台相关公告,因此关于切断SWIFT联系、被选择切断SWIFT的俄罗斯银行名单等还需持续跟进SWIFT后续动态。值得注意的是,若特定俄罗斯银行SWIFT系统被删除,所有通过SWIFT系统的外汇交易都会被阻断,而这不仅局限于美元交易,也包括人民币和卢布的换汇交易,除非中俄之间的外汇交易通过其他的系统来进行。因此我们建议企业持续关注该事件的后续动态。

SWIFT系统是由环球银行金融电信协会公司(Society for Worldwide Interbank Financial TelecommunicationsSWIFT)搭建和运营的金融报文网络,银行和其他金融机构通过该组织提供的安全、可信和标准化的通道与同业交换金融报文从而完成金融交易。SWIFT公司的业务主要包括金融报文业务,并提供金融报文的平台界面联通、金融报文管理软件等相关衍生服务业务,目前在200个国家的1,100多家银行之间执行全球的金融交易。若把一个国家的经济体踢出SWIFT,将会扼杀该国与外部世界进行基本跨境融资的能力,并将打击该国的所有经济领域。目前伊朗和朝鲜目前已被踢出了这个系统。

来源:走出去智库

作者:蔡开明、阮东辉。蔡开明,走出去智库特约法律专家,北京大成总部高级合伙人,大成总部跨境投资和跨境贸易业务负责人,中国贸促会经贸摩擦法律顾问委员会委员

以上内容仅代表作者观点。

免责声明及版权等信息,请查看此处

电话咨询

在线咨询

留言咨询